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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永健

第181屆 

學位頒授典禮

 (2009)

錢永健

名譽科學博士

愛因斯坦有句名言:

「『神秘』是我們所能體驗的事物中最美好的。真正的藝術和科學皆源於此。人若未懂領會神秘之奧,或不再起驚訝之心,或不具敬畏之情,就如雙目閉合,與死無異。」

今天,我們只能對錢永健教授輝煌的科學成就瞠目結舌,心存敬畏;站在我們跟前的錢永健教授,是當今世代其中一位最著名及最具影響力的科學家。

從錢教授的個人簡傳,我們知道他是中國古時五代十國吳越王錢鏐的第三十四代子孫。錢教授的幾位叔舅都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工程學教授。其中堂叔錢學森於1950年代回國發展,帶領中國的航天工業及國防等重要工作,是傳奇人物 —— 中國導彈之父。

錢教授的父親出身於杭州書香世家,曾往麻省理工學院攻讀機械工程。返國後,錢父邂逅了北京協和醫院一名可愛的護士,共諧連理,並於1945年返美,而他們的第三名孩子錢永健,在1952於美國出世,取名Roger;之後才知道他哥哥為他揀選這名字,原因是當時最著名的牛仔演員名叫Roy Rogers。

錢永健年幼時已對化學實驗甚感興趣(通常都是在家裡的地窖進行),尤其是那些會出現繽紛色彩的。事實上,他對色彩的迷戀演化成為他的光輝事業的主題。

錢家早期在美國的生活經歷頗為轉折,最初他們要買房子也有困難,因為地產經紀說房屋售予華人家庭會連累該區的樓價下跌。然而若干年後,當錢永健在化學研究方面贏得多個獎項後,同一地產經紀卻利用他的照片推介該地區的學校體制優良。

在中學表現卓越的錢永健,在哈佛完成大學課程,主修化學和物理。之後他在英國劍橋大學考獲生理學博士學位。在劍橋攻讀時,他遇上了Wendy ——日後成為了他的太太,他驕傲地說,她永遠是他的至愛。他們一起返回美國,錢氏進入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任教,他利用極小資源勉強成立一所實驗室;事實上,他之所以強調其簡陋,是希望指出,即使沒有豪華的設施和起動基金,好的研究還是可以幹起來的。

1989年,錢教授與夫人南遷,搬到加州大學聖迭戈分校,那裡有上好的設施可供他繼續研究;就在這裡,他所研究的「巨大分子相互作用」令他世界聞名。對於不諳化學的人而言(我就是其中一個),他的研究的確神奇,儼如魔術。他的研究成果為細胞生物學和神經生物學帶來革命,讓科學家可以看見活生生細胞的內部,看著這等細胞中的分子的行為變化,這些全賴他開發了彩色染料和蛋白標記,用來追蹤分子在人體細胞的移動。他的靈感是來自水母和珊瑚,它們能發出螢光色彩。他所創製的多色螢光蛋白,為科學家開闢了多種途徑及機會,以研究分子層面的生物過程,而這些彩色蛋白質為科學家提供看得見的標誌,用以探查蛋白質的活動。這樣,研究人員就可以鑒定蛋白質是在哪一部分產生,並能監察它們在體內如何移動。錢教授最先發明了綠色蛋白,之後多年,他將螢光蛋白的調色碟陸續拓充至有藍、黃、橙和紅等多種顏色。他又發明了一種技術來監察兩種蛋白質的相互作用,就是將每種蛋白用上不同顏色的螢光標記。有些蛋白還有一個叫人垂涎的名字,例如梅子、草莓、橙、櫻桃,都是根據它們所發出的光而命名的。

錢教授的研究發揮巨大影響力,為科學家開啟了進入細胞的窗戶。事實上,他現在正以他的螢光蛋白研究作為基礎,修建新蹊徑,用來為癌腫瘤顯影成像,甚至可能可以輸送特別的標靶藥物。

錢教授是Aurora生物科學公司的其中一位創辦人,該公司將這些染料和彩色蛋白用於藥物篩選及其他不同用途。錢教授亦是一位著名的生化發明家,共同管有的專利逾六十項。

他開創先河的傑出研究成果為他贏得全球非凡讚譽。在眾多獎項中,包括: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、美國醫學研究院院士、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及英國皇家學會會員。

2008年,錢教授獲選為該年度諾貝爾化學獎其中一位得主,以表揚他發現綠色螢光蛋白及有關應用研究所作出的貢獻。

錢教授有兩個特點,我想他不會介意我在此說出來的,第一是他極富幽默感,第二是他十分謙虛。這兩個特點在他評價自己的成就時表露無遺,他是這樣說的:

「我喜歡用鮮艷斑斕的色彩顯影成像,正反映出我自幼以來的視覺喜好,很幸運地這竟然跟我從事的專業結合起來。從嚴格的生物學角度來說,我們的貢獻主要是開發新技術而已。人工技術往往會過時而被淘汰,只有探索大自然運作的基礎科學研究才能永久長存。不過,真正根本的真知灼見,例如達爾文(進化論)、沃森和克里克(DNA雙螺旋結構學說)這類不朽巨匠的研究成果,則極為罕見、而且經常出現競相爭逐、蜂湧探索的情況。至於針對某些重要問題而開發出來的成功技術,可讓平凡人物至少也有數年能造出廣泛又具效益的影響。」

我認為錢教授是過度淡化他的成就的重要性,他註定能成大器,並且游刃有餘。

副校監先生,我謹欣然向閣下呈獻錢永健教授,領受名譽科學博士學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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